看著她的反常，燕如歌微微皺了皺眉，見她兩手冰涼，又叫巧巧去端了杯熱水。

“麗姬，好端端的你這是怎的了？”燕如歌說著，將手中的茶杯遞了過去，又繼續道；“可否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麽？”

聞言，巧巧頓了頓，她擡頭看了一眼門外站著的下人，起身輕輕將門關了住，這才又回到裏屋。

喬麗姬還是同方才一樣，臉色蒼白的可怕，抓著茶杯的指尖輕顫著，杯中的水順著杯壁緩緩流了下來。

良久，喬麗姬都沒開口，正當燕如歌打算離開時，喬麗姬這才猛然開口：“如歌，這個孩子我不想生下來。”

她說這話時聲音不小，燕如歌同巧巧都驚了驚，好在站在屋外的下人沒什麽反應，想來應該是沒有聽到。

若是放在從前，府裏頭哪位夫人有喜後定是樂的合不攏嘴，可偏偏喬麗姬情況特殊，燕如歌想安慰也不知該從何說起。

王氏肯讓喬麗姬進府的原因她不是不知道，燕賀來定是也清楚，只是現下自喬麗姬有喜後燕賀來卻沒有什麽表示，顯然是要順了王氏的心。

方才來時見王氏笑著出去，燕如歌便知道她沒安好心，恐怕是當著喬麗姬的面說出日後要撫養那孩子。

血濃於水，喬麗姬怎麽舍得？

再者，倘若喬麗姬真把這個孩子交到王氏手裏，王氏為了讓那孩子日後能順從於她定是不會將真相告訴他，喬麗姬怕是也會被滅口。

見燕如歌面色陰沈，喬麗姬身子顫的更厲害了些，現下她已經有些後悔原先一時貪財進了燕府。

燕如歌思量了片刻，這才又重新坐到一旁，開口道：“麗姬，到了這步，這孩子你便是不想生也得生了。”

聞言，喬麗姬有些不解的看向了燕如歌，又聽她道：“二娘同父親乃至全府上下都知道了你有身孕一事，想必二娘也會時常叫郎中過來為你安胎，若是好端端的出事二娘她們怎麽能不起疑心？”

到時，若是被王氏知道了這喬麗姬的心思，恐怕她的下場會比現在更慘。

喬麗姬不傻，自然也能想到此處，她有些哽咽，最終只是輕輕嘆了口氣。

罷了，天命難違，這也算是她貪圖錢財的下場。

“不過你放心。”燕如歌又開口道了句：“只要我還在這府裏，定是會護你們母子周全。”

“如歌。”喬麗姬聲音有些顫抖，眼中含著熱淚的看向了燕如歌，久久都沒再說話。

見她想開了，燕如歌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，讓她在府裏好好歇息著，待會兒自己去聚德堂叫姜老頭為她開副安胎藥來。

出了牡丹軒，燕如歌並未直接出府，而是先去了燕老太太院裏。

燕老太太想著自己與燕二爺許久未見，現下已經搬去了西宅居住，王氏將喬氏有喜的消息封的很好，現下西宅並無人知曉。

雖說這王氏在燕府做什麽燕賀來不會多問，但燕老太太不一樣，府裏人都知道，燕老太太向來是瞧不慣王氏的，更何況王氏此事確實是有些橫行霸道了些。

再者，就算燕老太太管不了，那燕二爺同劉氏家知道這事兒後總會叫人去送這補品的，到時候王氏知道旁人知曉此事後也不好做的太過分。

她故意趁著西宅幾位都在時將這事說給了她們，果然，劉氏當即便派人去了牡丹軒。燕老太太也很是高興，下令讓人好生照看著喬氏。

與此同時，王氏在松竹苑中也得知了此事，她冷冷的看著門外，手中的茶杯被她攥的很緊。

“奴婢給二夫人請安。”綠玲頗為乖巧為她行了個禮，而後這才又站起來。

她看著王氏有些怨恨的神色嘴角的笑意又愈來愈明顯了些，還未等王氏開口，綠玲便又繼續道：“二夫人，老太太方才吩咐了，為三夫人安胎一事兒便不勞煩您了，大小姐已經去請郎中了。”

說罷，綠籬又彎了彎腰，還未等王氏反駁便已經出了門。

看著她的背影，王氏直恨得牙癢癢，都是燕如歌這個賤，人！

京城裏的人都知道，若是哪家夫人生了孩子難產去世，那這孩子才能再被人收養。

原本王氏想瞞著西宅的眾人，到時隨意尋個理由便罷，現下看來倒是不好動手了，若是喬氏死的蹊蹺，那西宅的眾人定是會起疑心。

可偏偏現下為喬麗姬安胎的是燕如歌，就算她是想在那藥裏動手也無從下手。

那喬麗姬現在便趕背著她的意願同燕如歌往來，來日生下這孩子豈不是要爬到自己頭上來？

想著，王氏微微有些不安，心中卻又盤算著如何才能將那孩子奪到自己手裏。

巧巧隨著燕如歌一同出了府去了聚德堂，她笑著道：“小姐當真是聰慧，這下老太太開口了，想來二夫人現在正瞅著呢。”

聽後，燕如歌並未說其他的，現下還不能高興的太早，那王氏狡猾的很，指不定又會搞出什麽幺蛾子來陷害喬氏。

她們到時，醫館裏清凈得很，姜老頭正靠在一旁睡著，連燕如歌進了裏屋都未察覺。

見勢，巧巧捂著嘴笑了笑，恐怕待會兒姜老頭又要被小姐訓了。

“咳咳。”燕如歌重重的咳了兩聲，姜老頭一驚，這才醒了過來。

他擦了擦嘴邊的口水，這才連忙起了身，笑著道：“喲，丫頭過來了？”

“姜老頭，這幸虧今日來的是我，若是換做旁人，恐怕將這醫館搬光你都還睡的迷糊。”燕如歌有些埋怨的看了他一眼，無奈的道。

姜老頭也知道自己睡得沈，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，沒說其他的。原本他想著沒人來，就靠在一旁歇息一會兒，沒想到這麽一靠就睡了過去。

為她倒了杯茶，姜老頭這才坐在一旁問了句：“你有些日子沒來醫館了，今日怎的好端端的過來了？”

“我們若不來，這醫館怕是會被人偷光。”巧巧在一旁插了句嘴，調笑著說了句，語氣中滿是喜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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